我还在思考,我还在寻找语言,我还没放弃做一个不愿平庸的人。

社会实力更多是一个“结构”、“功能”概念而不是“实体”概念。

像拥有一个亿的炒房客,像一个厅级干部,他们的社会实力并不是来自个人独立拥有的那些东西,而恰恰是来自社会结构,其社会实力是在游戏规则中所处的一个地位,在社会结构中的一个势。

社会人心运作手册1(石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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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种在特定社会结构与权力分布中获得的位置性优势。

在于其嵌套于制度流程与规则中的角色。

离开了那张网(如体制、关系网络、规则默契),他们就失去了力量。

换句话说:社会实力=个体×结构赋权

同样是一个亿,放在权力结构外、没有再投资通道的人身上,能量远不如在一个拥有优先政策与信息优势的人手里。

所以说:社会实力是结构势能,不是静态资产。

在以上讨论的基础上,应该指出:真正要积累的,并不是“有多少钱”,而是“你是否正处在一个能持续赋权的社会位置”。这不是靠蛮拼能得来的,而是靠你进入对的圈层、接通对的规则、拿到结构性授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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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会实力不是实体概念,而是结构、功能概念,它在每一时刻都是可以变化的,会强化或弱化。

这是社会实力的一个bug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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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处在社会底层的人有社会实力吗?

回答是:几乎没有。

因为他的文化程度、身份、阶层、意识,使他根本不可能去影响任何跟利益分配、心理分配有关的规则。

他甚至都不知道规则是谁制订的。

至于他的圈子,也几乎都跟他一样处在社会底层,无法调动任何资源,去办件事,不要说会遭遇冷脸,他甚至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。

人心层面,社会底层所处的是庞大的金字塔基座,没什么人认识他,从他的社会位置里,无论是向上,还是水平,都无法对社会结构施加任何影响。

而由于这个金字塔基座太庞大,他所认识的人,只局限在一个微观的熟人领域,对社会结构没有任何话语权。

可以这样说,个人的阶层越低,越只能控制跟自己的身体和亲缘关系有关的人和物,他的社会实力也越低。而一个人的阶层越高,越能够控制宏观社会结构中的人和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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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中产阶层的社会实力又如何呢?

肯定比社会底层好很多。

因为,中产阶层位于社会结构的中层,无论是金字塔形,还是橄榄形,向上、向下、向水平的话语,多少都有点影响,尤其是向水平的影响比较大。所以,他们在人心层面,或多或少有点话语权,能够调动一定程度的公共舆论。

规则层面,中产阶层虽然不是制订规则的人,但却可以解释和影响规则。

在他们所处的圈子里,有些资源,也能够形成一定的利益同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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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会上层处在社会结构的顶端,对整个社会结构具有一种俯视感。

他们是游戏规则的制订者,是一场游戏的庄家,社会实力不言而喻。而且,由于所处的位置,他们具有调动人心的巨大资源以及影响力。

另外,由于所处的社会结构位置的人相对不多,你认识的人我拐几道弯也认识。而且每个人都拥有资源,所以更容易形成利益同盟。往往A的社会实力=他的社会实力+B的社会实力+C的社会实力。

可以说,社会上层跟中产、下层的社会实力的区别,不是量的区别,而是质的区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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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会实力是一个结构、功能概念,对于中上阶层来说,意义十分重大。因为,他们赚的,恰恰是政治-社会-经济-人心变化所形成的资源、机会、风口的钱。他们要维护或扩大自已的阶层地位与社会实力,也是需要在心智上、实力上对这个结构进行把控。

这是社会中下层无法想象的,社会中下层只能靠劳动赚钱。他们要实现阶层攀升,同样必须关注并把控政治-社会-经济-人心的变化,并且有资源和行动去切入。

咦,你哭了,你哭什麼?你說我也有可能被殺?你太誇張了。我爸不是
政治人物,他只是偷偷關心政治,在半夜把我叫起來吃泡麵罷了。如果
這樣也會被殺,台灣一半人口都沒了。而且,你太天真了,這種事,才
不需要殺很多人,只要殺少少的,其他的人就了解了,就夠了。而且這
事,只有活下來的人才痛苦。死去的失去了生命,活下來的,是失去所
愛。

你知道納粹曾經禁止猶太人登山嗎?這實在非常過份。不是說集中營就
不過份,可是禁止登山也很過份,不是嗎?我自己不喜歡爬山,可是我
可以想像喜歡爬山的人,你要問他們為什麼喜歡爬山,原因或許有一
堆,但是原因重要嗎?他們就是喜歡呀。所以那個時候,非常喜歡爬山
的猶太人,因為太喜歡爬山了,只好偷偷摸摸地去爬——你看這就是人
性,這就讓我想到台灣人,在台灣我們沒有禁止過爬山(據我所知),
但是曾經禁止過思想——結果呢,就是那些喜歡思想的人,仍然受不了
禁止,只好偷偷摸摸地思想,偷偷摸摸告訴別人他們思想些什麼,就像
猶太人偷偷摸摸爬山一樣。

那些联系,绝非可有可无,而是生命中的重要之物,构成人的自我,影响人的行动,并为人的生活提供意义和方向。这些联系对人愈重要,一旦失去时人就愈失落,甚至觉得构成生命最根本的某些部份,从此不返。炸号这种暴力行为,实际上是对人的生命完整性的攻击。 (注9)我因此残缺不全,不再是原来的我。

这里有必要简略说明“生命联系”(life connections)这个概念。

人活在世界之中,须通过活动来实现自己,并赋予生命意义。这个过程,我们可理解为人作为理性自主的主体,通过有意识的选择,与世界建立各种联系。例如你相信某种宗教,并投入到该宗教的活动,你因而成为教徒;你相信某种政治信念,并加入倡议这种信念的政治团体,你因而成为政治人;又例如你相信某种伦理生活(如动物保护、素食、性别平等),并投入到实践这种生活的事业,你因而成为动保分子、素食主义者或女权主义者。

人生于世,不是本能的存在,而是通过各种有意义的活动,联系起自身与世界,并赋予自身一个或多个自我认可的社会身份(social identities)。这些社会身份,在最根本的意义上,影响我们的存在方式,例如我们怎样行事,怎样做人,以及怎样看世界。

这里有几点须留意。

一,这些联系的建立,是得到个体反思认可并自行选择的,而不是被他人灌输和强加的。真正的价值认同,必须得到主体的内心认可。

二,这些活动的意义和价值,并非主观任意,而往往是在某个文化脉络之下得到广泛认可和肯定,或至少是个体能提出合理理由支持的。

三,这些联系不是单一的,而是多元的。我们的世界客观存在各种有意义的活动,每个主体可以基于自己的理性价值判断而投入这些活动,并形成不同的社会身份。这些身份可能由于各种原因而发生冲突(例如宗教认同、政治认同和伦理认同之间的不一致),从而令主体出现认同危机。如何面对这些危机,是个大问题。但在大部份情况下,主体总是努力寻求各种认同之间能够彼此协调和互相支持,从而活出相对完整的人生。

周保松:自由诚可贵 ──我的微博炸号纪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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